昨日,在一场由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(经社部)组织的会议上,弗拉基米尔·波波夫博士(Vladimir Popov)指出,“如果中国经济能继续成功奋起直追,且得以持续的话,这将是世界经济的转机。并不仅仅因为该国经济规模之大,也因为这是人类有史以来首次,大规模的,以原创性的,非西方式的经济模式取得成功经济发展。”本次发展政策研讨会题为“为何西方比中国先富起来,为何中国自1949年来一直在赶超西方”,由发展政策分析司组织,并由该司司长若博·沃斯(Rob Vos)主持召开。会议就“大分岔”及“大融合”相关话题展开了非技术性的解释。波波夫博士首先回顾了文献中已有的解释,其后给出了独特的说法。他认为,西方国家为了摆脱马尔萨斯陷阱,废除了原有制度,加剧了收入不平等,甚至导致预期寿命的下降,但同时,这也为收入再分配创造了条件。由于这种建立在消费下降基础上,青睐储蓄与投资者的收入再分配,经济增长得以增速。当这种模式被强加于某些发展中国家,例如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,拉美国家以及前苏联加盟国时,相应就会导致传统制度被破坏,收入不平等加剧,同时由于国家机器弱化,这都一并恶化了经济追赶的起点基础。其他发展中国家(东亚、非洲南部、中东以及北非国家),这些国家受殖民制度影响较小,并在20世纪末尝试保留传统制度。他们发现他们在追求现代经济增长时有较好的起点。由于制度变化的缓慢进程,这些国家找到了马尔萨斯陷阱的另一条出路。收入增长了,GDP中投资的份额也就增长了,同时收入不平等现象并未加剧,预期寿命也未见下降,国家机构的质量也没有下滑。为何经济自由化在中欧(自1980年代后期始)大获成功,在其他地区,例如撒哈拉以南非洲(SSA),拉丁美洲(LA)及前苏联加盟国(FSU)却惨淡收场?根据波波夫博士给出的解释,问题在于,在中欧长期以来缺乏经济自由化,而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和拉丁美洲,缺的则是国家能力,而不是市场自由化。为什么在中国(自1979年以来)和中欧,自由化得以成功而在前苏联加盟国恰恰相反?答案是,因为在前苏联加盟国,经济自由化是以国家能力为代价的,而这恰是过去苏维埃时期留下的宝贵遗产。不同的是,在中欧,国家能力本质上并未在转型中受到损害,在中国更是如此。中国从未真正背离过集权体制,正是这种体制维系了低收入,使财富分配不均水平长期较低。1840年代到1949年,中国曾有一段短暂的西方化尝试,但就此流产。另一方面,别的移植了西方体制的国家,无论自愿或被迫(殖民主义),同时移植了西方式的马尔萨斯陷阱解决方案,从而导致收入不平等激化,以及制度能力显而易见的缺乏。波波夫博士最后总结道:“如果这种解释是正确的,那么下一个成功赶上来的地区,可能是位于中东和北非的伊斯兰国家,比如土耳其,伊朗,埃及等,还有南亚(印度),而拉丁美洲国家,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,还有俄罗斯,或仍将继续落后。”